走进海螺沟，走近贡嘎山！

友多

撰文：任云



（从贡嘎山的方向俯视整个海螺沟冰川，烟岚浮卷，远山如黛，冰川漫漫，横云绵长）

       2004年11月17日中午一点半，我因陪同友人一行9人从成都出发，往海螺沟。
       行程是成都——雅安——天全县——二郎山——磨西镇（海螺沟）。由于天全县新沟——泸定修路，汽车在下午近六点才顺利通过二郎山隧道，驶入我们所谓的康巴藏区。过了二郎山，天色一变晴朗，浑莽的大山之巅，白云湍飞；奔腾的大渡河畔，藏居点点。约七点半，汽车到达磨西镇。这是坐落在磨西河边的一个台地上的小镇，因为当年红军长征曾经经过并召开“磨西会议”而知名，这里是去海螺沟冰川的出发地，也是从东坡攀登贡嘎山顶峰的必经之地。因为是冬季，经过朋友的帮助，我们自驾车得以直接进入景区。据说在旅游旺季或者“黄金周”假期，不论你找什么关系，都只能乘坐景区统一的观光车进入。约八点过，我们一行在距离一号营地约9公里的贡嘎神汤温泉宾馆入住，沐浴神汤温泉。
       到海螺沟的目的，第一当然是游览海螺沟世纪冰川。这里是亚洲海拔最低的现代海洋性冰川、生态完整的原始森林和高山沸、热、温、冷泉为一体的综合型旅游风景区，也是中国目前惟一一个游客可以看冰川的风景区。第二，朝拜四川省境内的第一高山——贡嘎山。贡嘎山海拔7556米，是整个横断山系的最高峰。贡嘎在藏语里正是“至高无上”的意思，正是她孕育了规模宏大、神奇美妙的海螺沟世纪冰川。虽然说来她的海拔高度不如珠穆朗玛峰高，但从贡嘎山脚下的磨西镇到海拔7556米的贡嘎山顶，距离仅29公里，相对高度竟达5976米，远远超过同等距离下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变化。
      18日一早醒来，见宾馆周围的铁栗色的柿树上缀满了橙红的柿子，颜色明丽；太阳高高地跃上山头，在满山苍翠的山顶抹下两道温的淡红。八点半出发，经一号、二号、三号营地，穿过高大阔叶林进入遮天蔽日的挂满绿茸茸苔藓的茂密原始森林，到达登山索道站。所谓的营地，是海螺沟未开发前，登山队和科学考察人员行经住宿的基地。索道跨越一道道山脊，眼前的植被也由我们平时常见的常绿山地阔叶林变为高山灌木丛，慢慢地，眼眶完全被银色、白色和灰白的素裹银装所挤满。当越过一道长满高大冷杉的山岗后，冰川以一种一览无余又一跃千里的气势铺泻到我们的眼前，恢宏，壮观，大约宽1000米，长13. 6千米；在冰川的后面，是1000余米高、2000米宽的大冰瀑；据说在那后面还有巨大的粒雪盆，可惜由于我们对专门的冰雪知识知之甚少，加上风景管理区出于安全原因限制攀登，一般人很难身临其境或者深入了解相关细节。随着索道缆车接近终点，雪白挺拔、巍然端坐如一尊巨佛的贡嘎山主峰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由山脚的坡地经过原始森林，接近雪山。空气清新而寒冽，天色澄明，令人心旷神怡。）

       这里就是海螺沟的四号营地，也是一号冰川的所在地。整个上午的游览和拍照主要在这里进行。听同坐缆车的当地人介绍说，这里已经近一个月没有出过大太阳了，今天是这一个月来最放晴的一天。我们为这好运气高兴。湛蓝的天空，远处洁白的贡嘎雪山升腾着缕缕白烟，“仙气，那是仙气”，我们彼此祝福、道喜。在银色雪山的前排，贡嘎山主峰的左右两翼，排列着十余座海拔超过五、六千米的高山，以横兵阵列的形势、顶天立地的气概，又似一道天然的屏风，拉开了天地巍然的大幕，映衬出气宇轩昂的“蜀山之王”。由于跨世纪的风雕雪割，上万年的冰雨磨砺，大山呈现出雄浑的气势，粗旷的纹理，如刀劈斧削，钢骨蹭嶙。我们极力想拍出贡嘎山的层次和前后山的对比。因为在晴朗的天气，晶莹的白雪完全覆盖的雪山之顶往往难以准确地聚焦，常常会损失掉不少宝贵的细节，我们尝试将光圈缩小，同时减少补光，以保证景深的吸纳。在反复拍摄了贡嘎主峰和周围雪山、以及一些冰雪小品后，蓦然回首，我们将镜头对准了索道缆车来时的方向。两峰夹峙，烟岚浮卷，横云绵长，远山如黛，冰川悠悠。
       站在贡嘎山东坡一号冰川拍摄贡嘎山主峰，委实不是一个好的位置。山峰的巍峨高耸难以显现，山形横坐，也没有从峨眉山顶看去那么秀拔出尘。听说在海螺沟，拍摄贡嘎山主峰的最好位置在西坡，那里有一个长长的平缓的低坡，可以将整个贡嘎山主峰尽收眼底，并且主峰呈一个近乎完美的金字塔形，阳刚庄严尽显。
       游览拍摄间隙，大家席地坐卧在一号冰川的皑皑白雪上，畅想蓝天。突然有人指着身旁冰川缝隙的崖壁高声地叫道：你们看，那多像一个人的脸。大家侧身看去，岂止是像，简直是太像。鼻子、嘴唇，整个脸型，加上白雪上恰得其所的一块黑斑作了眼睛。大家有说把他拍下来投到当地报纸，可以增加游客的；有说这是神山显灵的，快快磕头吧。我们循着阳光投射过来的方向寻找，实在难以找到到底是哪一座冰碛或者巨石投下的阴影。于是一起跳跃起来，朝着那巨大的人脸，或者贡嘎雪山，长跪叩首，念念有词。
       临近中午12点，我们从二号冰川回返，远远听到远处传来的如雷声般的雪崩的声音。我们回头向远处眺望，却发现刚才横列在索道方向的阵云忽然轰隆卷起，向贡嘎山主峰方向快速地移动，不一会儿，索道站方向一片纯净，而贡嘎山主峰和她前面的座座巍峨高山全部隐藏进无边的白色烟霭里。我们快速地回撤，担心大雾封锁了冰川上的道路难于通行。一忽儿，漫天的白色云烟缓缓下沉，在群山的裙边形成一道洁白、柔和而迷朦的云带，“哈哈，那是雪山给我们送行的哈达呀”，队伍中有人大声地喊叫道，群起欢呼，仰望雪山，圣洁吉祥！大家又忙不迭地拍照，为难得的好天气，为圣灵的雪山。又一忽而，云烟浮动，缓缓升腾，群山隐约，慢慢的隐没在一片无声无息的静默之中去了。
       一切如梦如幻。